前头账房问时,才知天将断黑时,来了五六个公差锁拿了伍次友,不知带到哪里去了。
雨良咬着牙寻思半晌,认定是自己做案牵累了伍次友。看着桌上煎好了治“跌打损伤”的药,李雨良的脸涨得通红,回到房中一边收拾东西,一边对青猴儿说道:“走,先到郑家,再到安庆府衙走一遭——姑奶奶倒要和他们较量一番。”
伍次友被擒的一刹那,很有点摸不着头脑:朝廷已发了廷寄诏谕,各省衙门都有照应,怎么会出这种事?这几个公差又怎么会一口就叫出自己的名字?寻思中已被捆了,又将一把麻胡桃塞得满嘴都是,这才感到事情不对头,可是已经迟了。他喘着粗气,被几个如狼似虎的差役又推又搡地出了迎风店,连个灯笼也没有,高一脚低一脚往前走。可怜他富贵出身的一个文弱书生,几时吃过这种苦头?
约莫二更时分,来到一条宽阔的河堤上。此时站在大堤上,左望河水潺潺流淌,右望堤内是栉比鳞次的池塘,寒星闪烁,冷风透骨,万籁俱寂,黑魆魆一片,只有远处树林子里时而传来猫头鹰瘆人的叫声。
“到了!”为首的公差舒了一口气,替伍次友拔出塞在口中的麻胡桃,又割开捆在身上的绳子,笑道:“伍先生受惊了!明人不做暗事,在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