邦笑道:“你发作了,你不行了……好朋友,这才是生死之交呢……你本来就有心痛病,要比我先走一步了……不要紧,人死如灯灭,一会儿就过去了,一会儿就过去了……”
王镇邦恐怖得眼睛瞪得出了血,倚在椅背上盯视着小毛子,只觉天地、房屋、酒席都在倒旋。小毛子不料他如此不堪一击,带着痛苦的神情继续“安慰”:“好歹你死了还有人知道,我连一个人都不知道……”王镇邦早已听不见一个字了,眼睛、鼻子、嘴角都扭歪了,肌肉剧烈抽搐几下,瞳仁散了。
小毛子此时也被他吓出一身臭汗。他实在弄不明白:几句话怎么就能把人吓成这样?
一个活人和一个死人就这样对视良久。小毛子这才想到应该逃走。他乍着胆子又喝了一大杯酒,绕过王镇邦僵直的尸体悄悄开门出去。这时已是斗转星移,几个刨坑的还在吭吭哧哧地挖冻土,便走过去说道:“恁冷的天,刨好了,进去吃两盅酒暖和暖和……”说着,便蹑着发软的腿脚,到厩里牵出一匹马骑上,定定神,放辔慢慢向外而去——出了二门,一切问题都没有了。不料刚转过屋角,正遇上朱尚贤小解过来,喝道:
“谁在院子里骑马?下来,发酒疯么?”
小毛子不等他看清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