边义夫觉得真是冤极了,也气极了,便也忘了怕,流着泪把霞姑那落到手边的快枪一把抓过来,摇摇晃晃往起站,一站起来就挥着枪喊:“住手!都……都给我住手!你们……你们竟敢杀霞姑奶奶……”就自由地喊了这几句,几个兵便夺过他的枪,把他扭住了,打他,踢他,还说要干掉他,——一个凶恶的矮子真把枪口抵住了他脑门。
这时,毕洪恩不知从西院还是从哪里,疾疾过来了,让兵们把他放开,对他说: “边督府,你得原谅,我和钱标统这么做是不得已的……”
边义夫说:“啥不得已?你……你们这是谋反兵变!”
毕洪恩道:“不是谋反,也不是兵变,是剿匪!”
边义夫硬起脖子说:“那好,就把老子也一起剿了吧!”
毕洪恩道:“这是啥话?你边督府是革命党,主张革命,不是匪,……”
边义夫气得浑身发抖,说:“你毕洪恩还……还有脸说啥革命党、革命,革命党和革命,今日……今日都被你……你们葬送了!”
毕洪恩笑道:“不对喽,革命才开始哩!我和钱标统还有本城商会的绅耆们都认为,剿匪正是革命的开始!不剿匪,民心浮动,市面混乱,还侈谈什么革命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