父亲讷讷说:“我……我对不起师长……”
张师长拔出枪,用枪点着父亲的额头道:“就这份熊样,你也配带兵?”
父亲被迫低下了花白的脑袋:“不…不配,不配……”
张师长冷冷一笑:“不配带兵,就给老子死去吧!”
吼毕,张师长真的把枪抠响了,连续三枪,当着她们母子三人的面,把父亲打死在脚下的月台上。父亲轰然倒地时,身上迸出的血溅到了张师长乌光铮亮的马靴上……
这一切发生得太突然,不说玉环一家子,就连月台上张师长自己的下属官兵也惊呆了。
玉环浑身颤栗,就像自己挨了枪似的,不知叫了声什么。
弟弟哭喊着往车下冲,汤副旅长的太太一把把他拉住了。
母亲晕倒在车门口……
父亲在溪河车站,在那个羞辱的傍晚永远结束了自己的军人生涯。
那个傍晚因此变得漫长无际,像一片浓重的乌云笼罩在玉环头顶,玉环从此之后再没从那个傍晚走出来。
后来的许多事,——许多和那个傍晚毫无关系的事,都让玉环联想起那个沉重的傍晚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