退了鞑子,哪天杀回汀洲去,就能给我家也分几亩水田。婆姨不会再笑咱没用,崽子们也能吃顿饱饭了”。
“说不定还能念两天书,不像咱们,活了一辈子,连名字都不会写。直到混在破虏军里,才有人教咱们认个字儿”!有人在一旁笑着搭茬,明知必死,心中反而没了杂念,回忆起的,全是此生中可以留恋的美好时光。
“老哥贵姓”,张元微笑着问老队长。
“赵,大宋天子那个赵。活了一辈子,我才知道我和天子他妈的是一个姓,笔画多,我学了三个晚上才学会”。老队长舔舔干裂开的嘴唇,撑起身子,爬到垛口上。
关墙下,新附军士兵又开始整队,乱遭遭的,不成章法。
“上城迎敌”,张元抹了把嘴角的血,趔趄着,带领士兵爬上垛口。一个云梯搭了过来,张元用力推去,云梯纹丝不动。
一个盔缨试探着从云梯上露了出来,张元挥刀扫去,将头盔连同头盔下的脑袋砍去一半。
另几个云梯上,相继有人跃了上来。
守关的破虏军毫不犹豫地冲了上去,与敌人战在了一起。
老队长在张元背后被砍倒。
血满城头。
血泊中,老人