原成个地道的旗人,喜欢玩儿,油瓶倒了不扶一把,得闲就逗他那只红子,听它叫个“唧唧棍、旗个呛”。
颂银以前不理解他,老觉得阿玛诸事不上心,不像一家之主。等她到了这个职务上,才能懂得他们这行的烦闷。底下办事的得管束着,一个疏忽就有人偷奸耍滑。上头呢,还得绞尽脑汁敷衍,惹主子不高兴,后脖子随时有可能离缝。所以神费得过多,得了空闲情愿养花遛鸟,再不愿意动脑子了。颂银有时候也喜欢找个没人的地方静静坐上一阵,可惜宫里人多,时时刻刻能听见一声嘹亮的高呼——回事!躲到哪儿都不太平。
只有上慈宁宫花园,瞧准了太后和太妃们都不在,一般是午时过后有个闲暇,主子们歇午觉了,除了揽胜门上的两个守门太监,花园里就没别人了。
算不算逾越,不好说。内务府什么都管,哪儿都去,找个地方坐一会儿,谁也不敢多嘴。于是颂银常趁职务之便给自己谋私利,万物生发的时候听听松涛,听听鸟鸣,能让绷紧的弦儿放松放松,只有那时候才觉得自己还活着。
不过进了花园也不敢往北,北边有主殿,供太妃们礼佛,中段是临溪亭,来往的人也不少。只有最南端的太湖石叠山极少有人光顾,颂银在那里发现了个好去处,一块石头很有睡