当,白天的紧张氛围退散,就像百姓务农似的,地里的活儿忙完了,晚上就是摆小桌、喝小酒的时候了。
    颂银自觉无虞,下钥前松散地背着手,过断虹桥去激桶处1巡视了一番,回来的时候衙门的人都下值了,只留下几个女官陪着上夜。将到天黑,西一长街上的梆子笃笃敲过来,内务府门关上后,喧嚣彻底阻隔在了世界的另一端。这偌大的紫禁城被分割成了大大小小的豆腐块,各宫归各宫,彼此互不相干。
    拨在内务府的女官全是尚宫出身,金墨在时,每逢她当值从各处抽调过来陪值,这个习惯一直延续到现在。阿玛体恤她,不常派她上夜,但是两年多来总也有一二十回,加上平常有往来,因此和这些女官也都相熟。用过了饭在一起围坐着,有查记档的,也有绣花纳鞋底的。颂银在女红上欠缺,只捧着话本子坐在炕头上看,听她们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话,说哪些主儿之间有矛盾,哪位主儿得皇上的青睐,今天又赏了什么玩意儿。
    正说得热闹,忽然传来叩门声。颂银放书下炕,很快有苏拉进来通传,垂手说:“敬事房蔡和差人回话,万岁爷今儿翻了钟粹宫郭常在的牌子,原先一切都好,可临到侍寝的当口,郭常在说身上不方便,不愿意进燕禧堂。彤史那里记着日子的,郭常在的信期应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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