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里立在窗前看雪,雪下得真大,覆盖住了几重庭院的屋顶,放眼望去白茫茫一片。芽儿揭开罩子给熏笼里填炭,拿通条捅灰堆,捅得嚓嚓作响。她紧了紧棉褛没有挪动,见院门上一盏羊角灯摇曳,是仆妇引着太太往这儿来了。
    “这么冷,站在那里做什么?”太太打开食盒,给她送了一叠点心,一碗奶/子茶,“身上好些没有?还发寒吗?”
    她说:“我身底子好,吃了剂表汗药就完事了。”
    太太嗯了声,转头吩咐芽儿出去,牵她坐下,给她揭开盖碗让她喝,“先前没吃什么,防着夜里饿……你这两天上值还顺遂吗?”
    她咬了口栗粉糕,忽然没了食欲,草草咽下说还成,“额涅问这个干什么?”
    “我哪能不问呐,我这辈子操的心,加起来都没有这两个月的多。我一直没机会同你细说,上回容家来下定,原本我是不怎么想答应的,就怕皇上那儿再出幺蛾子。你阿玛一个管账的当河监去了,你一个人在宫里,要处处留神。万一皇上再刁难你……我觉着你应该好好想想,究竟有没有这个必要和他硬扛下去。女人一辈子,找个疼自己的就是万幸,他不依不饶的,说明是真上心,想抬举你。走投无路了不得不屈服,我想容实也能体谅你。”
   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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