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知道为家里想想吗?你姐挣点钱容易吗?她身上那件羽绒服还是去年的,今年冬天连件新衣服都没买。你就不能为她省省吗?出国的事儿不许告诉她,跟你们老师说,你不去。”
“知道了。”少年嗓子处在变声期,在清亮和低沉之间,略有些沙哑。
虽然他答应了,林雅丽仍然停不下来。中年妇女,尤其是当了妈的,基本上都有这毛病。喜欢翻陈年旧账,习惯抱怨。今年正好开了个头,干脆把自己这些年的不如意再说一遍。
她这人节俭,节俭到有些抠门的地步。如无意外,家里一个星期只做一次肉。她也记仇,当年谁欠了她十块二十块没给,她硬是记到了今天。所以,这两点叠在一块的事儿,她一辈子也不肯忘。
陈皮伏在书桌上写作业,林雅丽拿着块抹布东擦西擦,嘴上开始絮絮叨叨的抱怨。比如,隔壁半年前借了两头蒜,至今没还,“你说说,咱们孤儿寡母多可怜?”
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,陈皮早就倒背如流了。这些话,听了几百次,麻木了。林雅丽说一句,他“嗯”一声。声音闷闷的,清秀的脸绷得越来越紧。
这些话,林雅丽不大跟李沉香说。大概越是当人后妈,越不好太过随便。只是,可怜陈皮了。李沉香听了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