装简行趁着蒙蒙夜色悄悄儿便出了宫。
夜幕漆黑。
唐初楼坐在冰冷的石床上,仰头张望头顶那方小小的天窗,这一两日都是阴天,浓云闭月,一星光也不见,只有巨大的树影在黑暗里摇曳。鼻边充斥着各种各样的味道,枯败的霉味,刺鼻的尿骚味,屎臭味,还有很多说不清道不明的恶臭。身畔不时有吱吱怪叫的老鼠跑过,它们一点也不怕人,有时候他睡着了还会在他身上爬来爬去。
已近冬至,地牢里格外阴冷,一晃,他已被关在这不见天日的地方七八日了。
自进了这个地方,他就没想过要活着出去。皇帝多年来一直视他如眼中钉肉中刺,又怎可能放他出去。好在他自幼父母双亡,也无妻室,并无家眷和太多的亲人,就算是夷三族,也没多少人可供屠戮。唯一可能连累的怕只有昔日跟随他的些许门人和同僚,想来也已被皇帝或铲除或拉拢的差不多了,这让他多少有些于心不安。
皇帝小时候总是怕他,听见说唐相来,便恨不能逃得远远的。而今他终于不怕了,不但不怕,还反过来狠狠捅了他一刀。这算不算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?
有脚步声从走道里传来,静夜里格外清晰,一步步缓缓走到地牢门前。
红色的光从门缝间映进来。铁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