陆行州细长的手指将眼镜微微往上一推,嘴角勾起又平下,沉声回答:“一个会试图用微积分解小学应用题,最后算的乱七八糟,还敢在答案旁边画小人抱怨的,除了你妈妈,我猜不出还有谁有这样的创造性。”
    沈黎低头看了眼作业本上大段的公式,还有旁边一个被逼“自杀”的小人图案,忍不住道出了心中的苦闷:“哎,陆老师你不懂,我虽然不上进,但我妈妈是真的笨。你明白吗,就是那种明明很努力很用劲却还是一无所成的笨,我妈妈也是可怜人,你可不可以不要歧视她。”
    陆行州不会歧视任何人,况且她还只是一个天然的笨蛋。
    陆行州问沈黎要下了他家中的电话号码。
    晚上吃过饭,他望着屏幕里长串的数字,耳边是天气预报放了十三年的渔舟唱晚曲,思绪渐远,沉默许久,终于拿起电话拨通了过去。
    电话响铃十几秒,那头的人才缓慢地接起。
    声音带着明显的睡意,音色绵软而亲昵,像化在水里的糖丝——
    “喂?你找谁呀?”
    陆行州沉默半晌,轻咳一声,开口问她:“你是沈黎同学的妈妈?”
    女人反应过来,很快从床上坐起,发出一阵衣服窸窣的声音,小心翼翼地点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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