康锦言也不反抗,只昏昏沉沉地随着父亲下楼、上汽车,车如疾箭,往火车站飞驰。
火车站却是人海人山。
这趟火车往西南走,有达官贵人,也有贩夫走卒,拼尽了性命也要挤上去,逃难,只要逃到西南,才得以喘息,那边才有重军把守,否则,这里也迟早是荒城火炉,在日本人的脚下过着朝不保夕的日子,不知何时便送了性命。
虽然周家派了几个军人来,但也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方把康家四人送上火车,康锦言坐在座位上,看着窗外哭喊震天的人们,他们不停地往还没来得及关上的车窗里爬,而车内也已经人叠人,觉得人命犹如蝼蚁,茫茫然如隔了世般。
火车终于艰难地开动,一片人海追着火车跑,跑着跑着终于再也跟不上,只看见车窗外飞速掠过的树。
康锦言转过眼,看到父亲、康敬业、孙姨娘都很是狼狈,知道自己也好不到哪里,这趟火车并没有包厢,走道上满满的都是人,父亲安慰他们:“好了,没事了,我们到了西南就没事了。”又叹息:“早知道早点走,可是路上也不太平,总觉得留在家里兴许更好。唉。”
康锦言垂下眼。
路上的确极不太平,康老爷的话才说了没几个时辰,前面便是大乱,原来是前方火车轨道被