府君抬抬手,截住了大司命的话。有风吹过,吹起零落的长发,他微微偏过头,看不见他的口型,他说了些什么,便也无从知晓了。
崖儿不由怅然,但大司命的忠告如她推测的那样不受采纳,正合了她的意。山间空气很好,带着露水的清冽冲刷五脏六腑,她调开视线望向远方,松快地吐纳了两口。再转回目光时,见琅嬛前的两人都回头看她,她咧嘴笑,大方地向他们挥了挥手。
譬如奸妃乱政,良臣的忠言毫无用武之地,当个奸妃真是令人快乐和满足的成就。
她拍拍袍子站起身,扛着她的扫帚进了第一殿。殿里洁净如往常,紫府君是个淡泊的人,连行动的轨迹都如烟似的。即便他长时间在此消磨,那些动过的东西还是会各归各位,不依赖别人,也许是一个人独活太久的缘故吧。
她拿掸子去掸案上的灰,拂过那方竹篾香托时,不由停了下来。一时五味涌上眉头,她跽坐在案前,伸手去抚那扁舟瘦削的轮廓,仿佛面前正站着他。
隔窗的眼始终看着殿里人的动静,她的手指从香托划过、从文房和书案缠绵划过。指尖每移动毫厘,都让人想起电闪雷鸣的那夜,彼此间离乱的气息。
细回忆,不敢回忆,怕那种不堪的感觉再次灭顶。终究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