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会儿,你还小,刚替我去棺材铺上工,天黑了哭着鼻子回来,说再也不去了。那天,我守着你,点着灯,瞪着眼睛看房梁看了一整宿,第二天顶着黑眼圈去夫子那儿交功课,结果被狠狠打了一顿手心板。后来,就干脆在你回来的路上多点一盏灯,就像这样。”发黄的灯纸上,用毛笔画了一个大大的笑脸,放在寂静黑夜里,灿烂得像个小太阳。可是韩闲卿却从来不会这样笑。
韩闲卿的笑很含蓄,不会像小明珠一样一路“咯咯嗒”,热闹得像个小母鸡。他习惯抿着唇笑,没有过份清晰的笑纹,只见眼眉弯弯,温柔沉静到感人。韩闲卿本来就是个文静少话的孩子,有时候还呆呆的,反应极慢。小明珠跑起来像一阵风,说话也跟连珠炮似的,可是韩闲卿不一样,他总是先想后说,有时候语言还跟不上思维的速度,要停顿半天,才说得清楚。
夫子说,这样沉敛的性子,适合做大官。
韩明珠觉得夫人子说的对,她看来找爹爹募捐的那些官儿,都是这样四平八稳的,说话斯条慢理,多纠缠一会儿都会让人急得上火。
“以后不许做官啊,留着八字胡,走着八字步,一摇一摆地像个螃蟹,不好不好。”小明珠揪着韩闲卿的袖子,揪得那袖口皱巴巴。韩闲卿却不舍得甩开,只抿着唇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