打量着关逸。这是他第一次正眼看这个少年。关逸比他孙子大不了多少,举手投足之间却有着同龄人所没有的从容气度。都说这人孤高难亲近,今日一见,才知道传言有误。
关逸要是想打动谁,从来不会去说那些虚的。比如关逸在他面前一句自夸的话都没提,一句逢迎的话都没说,光凭这一方砚台,他对关逸已经大大改观。
柯扬外公把砚台推回给关逸:“这礼物太贵重,我不能收。我愿意教明珠是因为她肯下苦功夫,又合了我眼缘,不是为了别的。”
关逸说:“谷先生的脾气您也知道的,这方砚台要不是给您的,他肯定不肯给我做。”他相当坦然地说出事实,“谷先生总觉得我满身铜臭,向来不喜欢我。”
谷平山是山北的制砚人,关氏有个项目专门扶持这一类传统产业。本来谷平山已经不愿再制砚,关逸让人再三拜访,才劝得他收徒授艺,教出一批继承了澄泥砚手艺的工匠。没错,这批人只是工匠,谷平山的砚是艺术。澄泥砚历寒不冰、储墨不涸,细腻得宛如婴儿肌肤,古时向来是山北上送的贡品。做澄泥砚的技艺其实早已失传,是谷平山潜心钻研,一点点把工艺复原出来的。而谷平山往来的都是湖壁先生之类的名家,画工卓绝,制出来的砚台如今万金难求,几乎