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上,周围零散地分布着几颗星子,屋子里的烛火已经被吹熄了,屋外头也没什么动静,想必是守夜的侍女也困乏得不得了睡过去了。
贺爽心鼓敲得震天响,她按捺住激动,费力地拖着伤腿往床下挪动。
屋子只有一面全身的黄铜镜,摆在衣柜和洗漱盆架子的中间,在她那位皇子正夫嫁进来后这个地方就换成了西洋来的琉璃镜。
看了那么多年的琉璃镜,黄铜镜里模糊的人影让贺爽一时恍惚。
镜子里的女子穿着白色的亵衣,左腿上了夹板,绑着伤处的白色绷带还往外渗着血。女子的面容还很年轻,但是头发披散下来,面色是失了血的惨白,形容枯槁得像只女鬼。
贺爽抬起还有些僵硬的手摸了摸自己的脸,冰冷的手指触碰到温热的肌肤,指尖的触感细腻且紧致,象征着这具身体的年轻的生命力。
贺爽看着镜子里的人脸,那张熟悉又陌生的面容呈现出狂喜带来的扭曲。
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,如今她是回到了七年前刚束发成年的时候,那个时候那位名声极差的皇子还没下嫁给她这个小官当正夫,她拟订的计划实施了没多久。
最重要的是,她活得好好的,没有服下会产生万蚁噬心痛楚的毒`药。
贺爽抑制住自己