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明白相公在怕什么,难道老师入朝会抢了相公的权势吗?关陇军只有相公能动得了,宗家也只有相公说话管用,至于朝堂中这些盘根错节的关系,难道相公担心老师入朝,就无法再掌控了吗?”
宗亭收回手,拿过帕子擦了擦手,不慌不忙回道:“殿下所言很有道理,臣的确不怕,但贺兰钦实在影响臣的心情,倘将来天天.朝堂相见,更是令人心生厌烦。”
醋劲翻天,无药可救。
李淳一无动于衷,拿过案头一只柑橘,隔着帕子剥皮。甘甜果汁犒劳焦渴味蕾,平息心头一点躁动,她听得宗亭道:“江左这批儒生,可为文学侍从之臣,但面对朝廷之争、治国之策却天真又自以为是,殿下还是不要盲信的好。”
他心底里存了偏见,并有意挑拨,却无法影响李淳一。她对贺兰钦的话尚是选择性地接受,又怎可能对江左儒生言听计从?
当年女皇为夺政权,过分仰靠了山东关陇的军事力量;但政权稳固之后,女皇却反而被这两股军事力量所困。权臣凭赫赫战勋垄断大权,甚至妄图架空女皇,这斗争直至今日都未完全结束,愈发成为女皇心头顽疾。
前车之鉴明摆在那,谁也不想重蹈覆辙。
风袭进来,将公房内一扇小门吹得晃荡,发出吱呀声