似幻。
银炭悄悄燃,一丝烟气也没有。殿内温暖如春,案后是她久违的母亲。她从没能像寻常人家的小儿女一样喊案后这个人一声“阿娘”或是“家家”,连称呼都不给亲近的机会,更不必说其他。
女皇倚案闭目假寐,对她的到来毫无反应,但空气中却似乎蕴着一触即发的怒气。她向来怕她,因宫人们都悄悄说她心深似海息怒莫测,她未与她亲近过,这般恐惧便愈发深。过了许久,她双膝都已经麻了,殿外忽有人踏着雨声匆匆赶来。
那人端着漆盘进殿,女皇也终于如蛰伏猛兽一样睁开眼,看向她凉凉道:“京中不要待了,去江左吧。”一国帝王随口宣告她的命运:“今晚就走。”女皇话音落下,满满一碗药就摆到了她的面前。
内侍弯腰放下药,甚至替她打开了碗盖,热气袅袅,苦涩满溢。
她惊愕抬眸看向女皇,女皇眸光却冷如秋霜:“你不可以有孕,更不能生下宗本家的孩子,将它喝了上路。”她愣在当场,女皇随即瞥了一眼内侍,内侍便上前捧起药碗给她灌下。他们灌药的手段炉火纯青,她避无可避,酽酽药汁便悉数灌进胃腹,那温度烫得脏腑都疼,然她手脚却如寒冰。
寒意从四肢百骸窜上来,她全身几乎都发颤,内侍上前将她带出门