”女皇闭目又睁开,冷冰冰地下了命令。老实说,出于私心她很想看宗亭就这么死了,但她见识过当年桓绣绣去世后关陇那一场闹劲,可以想象万一宗亭死了,关陇会有什么样的反应。
眼下要稳,实在不宜节外生枝。
纪御医神情沉重,但还是接下了这死令,躬身应了声“喏”,随后便转身告退,仓促脚步渐渐消失在夜色中。
他走后,女皇面前的问题依然在。那举子不断磕头,额头都磕出血来,然女皇却无动于衷,只与内侍道:“交给吏部,不要让他死了。”
她言罢起身,内侍接了口谕,赶忙去寻吏部尚书。一众人见她要走,纷纷下跪恭送,偌大场地里扬起风,这初冬凉意吹得人骨头都疼。
门窗挡了朔风,室内银炭燃着,药味弥散开来。女医从榻旁起身,放下纱帐同贺兰钦道:“伤药已是换好了。”她顿了顿,道:“殿下虽无性命之虞,却也不是几日就能痊愈,还请先生转告殿下要多注意休息才好。先生深谙医道,某就不多造次了。”言罢拎过药箱,与内侍一道离开。
李淳一睡不太平,因为胸腔闷痛呼吸有些急促,时不时伴着咳嗽,因手臂捆着亦不能随意翻身。一晚上的汹涌噩梦,根本无法好眠。她半夜坐起来,只有侍女在内室守着,那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