除非她是倾城,否则,单是昨夜的失态便无从解释!除非她是倾城,否则她为何会在一个侍女对她说“先帝尚在人间”时那般情难自抑的哭泣?
想到这里,倾城的心终于彻底凉了下去,拳头,紧紧收拢,骨节青白可见。
苏墨弦一直深深凝着倾城,只见她垂着眸子,周身气息一寸寸冷下,终至决绝。
他不疾不徐地将画收了起来,还似不甚在意地继续说:“倒不是想象的,这画中女子是在与夫君最恩爱时候得知有孕,才有这般神态。寻常情爱之中的女子和有孕的女子,眼神上,到底还是不同。”
倾城深吸一口气,此刻只是坐着,不再做声,脸色清冷,目光落在虚空里。
周旋,已经彻底没有必要。
苏墨弦径自道:“这是先帝的宠妃,却几乎半生被囚禁在那座无名的宫殿里。你从前问我,先帝倾尽举国之力要救的女子是谁,便是她了。”
苏墨弦幽深的眸光静静拢在眼前眉眼轻垂的女子身上,“倾城,这是你的生母。”
……
倾城的指甲顷刻间断了数根,有几根陷到了手心里,黏湿、血腥。
双目火辣的疼,倾城想,她此刻模样必定是双眼赤红,狰狞无比,几欲将那人生吞活剥了一般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