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盯了盯我嘴角,再看了看碗里空空如也焕然一新:“没什么,你就当是幻觉好了。”
我哦了一声,把空碗递到他面前:“这点量太含蓄了,还有吗?再来一碗。”
他久久目视我:“冬月的梨花雪煎煮后也只有一勺。”
我又哦了一声,再把碗往他跟前推了推:“那还有吗?再来一碗。”
“……没有。”
我深感遗憾:“下次记得煮一桶留着慢慢吃。”
他转身往床榻上平躺开,像摊煎饼一样,深深长长地呼吸吐纳。我捧着碗朝他凑过去,还想再讨一碗吃,见他阖目休憩,一副关闭神识与世无争的样子。我将碗搁在他交握身前的两手上:“太傅,真的没有了吗?我就再吃一碗!”
他抽出一只手,将我手上一拉,我便一头栽过去,直扑他身上。吓得我赶紧拿手一撑,撑在他身旁,以半压的姿势居高临下对着他。
他依旧阖着眼,浓密的眼睫毛遮覆着眼睑,令人有凑上去数一数的冲动。眼睫往上,是两道锋芒内敛的剑眉,再往上,额际居然有个美人尖。如今细看,才知这俊逸皮相的点睛之笔藏在这里。
想起曾经在民间闲暇时翻的风月册子上记载,古早宫廷内,具美人髻者为上品、无美人髻者为中或为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