冰凉:“爷爷,孙儿在。”
纪鹤龄之前大约正在训孙子,因始终惦记着唐糖的事,并未曾骂过瘾,这刻接了前话继而训:“老二,乾州一地,你名下的千来号人命官司尚未料理干净,这当口,姓魏的何故要你接手水部?你替他背一身的骂名,炙手可热的肥缺他交与你来挑,你俩倒是师生情重,姓魏的算盘打得亦极响亮,不过他大概昏了头,以为工部衙门真是他魏家开的了!”
老爷子大病初愈,说这么大段话已属十分不易,说完自是有些喘。
纪方上前,替老头儿小心抚了一会儿胸口,方才平复。
吓!千来条人命官司!纪鹤龄话中那位姓魏的,好像正是纪理如今的上官,恶名远播的工部尚书魏升鉴。
这等紧要话题,唐糖深以为自己杵在这儿极不合宜,赶忙起身欲退。
孰料纪鹤龄偏不答应,非让纪方将她拦坐下来:“唐糖也当听一听,老二如今也是有家室的人了,他年少得意,却得意得忘了形!他往日里不肯听我一言专心在家做学问,独爱……这顶乌纱,既然爱,便当小心行事,何以偏往那死胡同里行!”
纪鹤龄说罢,又是一阵气短胸闷。
唐糖无言以答,只好再递一回茶,又劝老爷子当歇息静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