袖子放下,黑脸上倒也有些泪痕,又叹息道:“大公子来请,原是小人的体面,只是京城居大不易,小人在京城住着,举动都要银子。”说着将桌上的茶壶一举,“只这么一壶茶,就能要了我一钱银子去。还不算吃用,一日没个一二两银子,可是要挨饿的。小人没个亲戚投奔,又没带多少本钱,无奈只好替人介绍生意糊口。不瞒大公子,小人约了个北上的湖南布商,要替他出脱两百匹细布,要是做成了,小人一个月嚼用也就够了。”没个亲戚投奔,说的是谢家没将他留在承恩候府;没个本钱做生意,指的也是谢家不肯借出承恩候的招牌给他使,这宋柯可说十分无赖刁滑。
谢显荣看着他这样,更是觉着不好将他留在外头,要是落在玉娘对头手上,叫他一口咬了来,入骨三分,非死即伤。只这样的人,十分狡猾,若是一意劝他,多半儿会叫他起疑心,更生出事来,故此反而站了起来,把袍子抖了抖,沉了脸道:“家父好心相待,宋少爷即不肯领情也就罢了,告辞。”甩了袖子便走,一脚才踏出门,就听着宋柯在身后笑道:“小人不过玩笑几句,大公子如何恼了?恕罪,恕罪。即侯爷有请,小人岂敢辜负,还请大公子稍等,小人收拾几件衣裳。”
谢显荣听了这个,暗中松了口气,由着宋柯略收拾了