珠儿道:“那奴婢给小姐烧些洗澡水,再备好衣裳。”连映雪点点头,低头看着那半只雪参,莫名有些隐隐的期待,但终于没有说出口。无邀之约、无请之聚,除非心有灵犀,不然多半只会是一厢情愿罢了。
沐浴更衣后,着一身薄薄画衣的连映雪坐在镜台前,身旁珠儿正替她拿帕子一缕一楼弄干头发,镜中人惨白憔悴,花颜黯淡,像是命不久矣,她此刻心中并没有伤感,是风吹落花,花且落且凋,风仍旧行止往来,她的灵魂,终究不过轻风一阵,不知从前在何处生,亦不知将在何处死,她鹤颈般的柔荑从那银钿小盒中轻轻掠起一星半点的胭脂,一抬手,胭脂的香气在唇畔留住,红艳得像血。
这一回,是从未有过的傅粉浓妆,梳了繁复的流云髻子,斜插一支振翅金雀,她指尖拈起大红的衣裳,轻绡的柔滑曼妙地覆在她的身上,她不笑不语,只听见耳际暖暖爆烈的炭火声,逼不退窗边成雾的朦胧,她静静的,同铜炉熏然的青桂一般,静玉生香。
这不知不觉的恍然,茫茫天地间,又开始落雪,她久久地凝神细听,午时便是竞参大会,她却不理会珠儿轻声的催促,只端坐在这红梅荫蔽的廊间,等得这样久了,她的时光在他不晓得时,都寄托了,她眼里轻轻地笑,冷寒阁外的软轿已经候了