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会想,是殷夫人不肯交口供。”段云琅慢慢地道。
“可是殷夫人为什么不肯交口供?她跟您又没有交情,她那样做,无非是为了殷家好。”刘垂文停了半晌,又道,“可她确实是死了,而且是因着您的事情死了。……这样一想,奴才发觉阿染娘子成日里对着您,心里一定瘆得慌。”他干笑了一声。
“那你说她不相信我,又是什么意思?”
“这不是明摆着的吗?”刘垂文理所当然地道,“您能娶她吗?您现在能娶她吗?您若不能,她凭什么相信您,凭什么把自己母亲被高方进害死这么隐秘的事情告诉您?”
他这话越说越急,到得最后,简直如僭主犯上。段云琅却只是拧住了眉毛,眼光渐渐地深了下去。
相信、相信,这简简单单两个字,怎么就如此烦人!他都已经说了爱她了,这还不够吗?相信是什么东西,他从小到大相信过几个人,他自己都不能相信自己,又凭什么要求她相信?
不过都是盲人摸象一片抓瞎,怎么还能拿“相信”这么可笑的词互相讥讽?
段云琅只觉自己的身子越来越沉,像是在一道笔直的深渊里缓慢地下坠、下坠,往下看,没有尽头,往上看,没有人拉他……
“殿下——殿下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