段臻苦笑一下,“那时候慕知已变了,你不知道,那时候……就因为那一个晚上的事情……我们,全都变了。临漪,从那之后我喝了一辈子的茶,可它们全都及不上那一个晚上的苦酒。
“临漪,我今日来,是想亲口听你说。案子一桩桩一件件虽然已查得清楚了,可我还是想亲口听你说。”
“说什么?”许贤妃喃喃,“案卷里的还不够么?”
“当真是你……害了她?”段臻不由得往前倾身,双眸专注地凝视着她,无数载痛苦的光影在眸中浮沉,“至正十年,当真是你害死了……慕知?”
“我为何不能害她?宫里头的人,就是这样,一代代活下来的。”许贤妃的指甲摩擦着银酒壶的光面,冷淡的声音中仿佛有一丝裂痕,宛如火烤中的银器,渐渐地,不知何时就会熔断了,“不错,她的病是我害的,我要让她死得不干不净又老又丑——我做到了。她到死,都不敢让你看她一眼,她怕自己恶心了你,你便再不会好好地对待五郎。可你仍旧是把五郎给废了——你也恨他,对不对?就为着颜慕知一个人,你恨尽了天下所有人——”
“临漪。”段臻低低地唤了一声,仿如一声久远的叹息,“二十七年,我身边的每一个女人,我膝下的每一个孩子……你都要算计,你都