弄死的恐惧感。真正来自死亡的恐惧。那完全不是打架的路数。甚至没有打架的过程。
混三和满地滚的喽啰倒在地上,混三一只胳膊软软地垂着,像一截烂藕。给生生地折断了,生折。
他半只脸深陷在泥里,脸上踩上一只脚,将他蹬下泥中。血污混着泥泞,已经完全看不出是一个人的脑袋。
混三张开嘴,艰难地想说话,一张口就往外吐着血沫子。
“……不……不敢了……”
这晚上的阴影,留在了混三的后半辈子。
单军蹲了下来,混三的半只耳朵已经失去了功能,听见他的声音像遥远的轰鸣。
“再碰我兄弟,没你这个人。”
单军走进军区礼堂。
他裹上了一件衣服,遮挡住身上血迹,掀开遮挡光线的门帘。
漆黑一团的礼堂里在放宣教电影,荧幕上的光线照着一排排军容整齐的军人。
各处室连队的官兵都坐在这里,满满一个大厅,在黑暗中找人如同大海捞针。但是单军径直朝着一个方向走。
周海锋不经意地回头,和过道上的单军目光交会。
单军看着周海锋,用眼神示意他没事。
他只是想看看他。
单军到了后排角落边上坐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