然而,她终归要嫁,出嫁前夕,她抱它哭了一夜,求道:时追,你可要陪我。
它看着她长大,看着她及笄,看着她十里红妆出嫁,看着她新婚之夜望着红烛垂泪,看着她一脸稚嫩,却要学着为人之母,它又看着她丧夫,看着她苦苦支撑抚养继子成人。
它看着她背人暗泣,看着她渐渐老去。
岁月重新雕刻了她的容颜,丰满的脸颊变得干瘪,水杏的双眸变得干涸,红润的双唇变得刻薄,她成了一个面目全非的人,被众人所厌弃。
她不喜爱镜子,晨起披着酱色的衣袍,看到镜中一个枯槁老妇,她问它:时追,她是谁?
它跃入她怀中,粗糙的舌头舔着她的脸颊,换来她舒展的笑颜。
她待谁都不好,唯有对它,一如雨中芭蕉叶下初识。
它被李小郎绞死,不曾还魂,她佝偻着背,脚步蹒跚,一步一跌,在深夜院中苦苦寻觅,声声呼喊。
今夜的归叶寺,一弯勾月,浅淡的月光新透纱窗。少年的身影晃了晃,似万千萤火忽然散去,只剩一只猫静静卧在那。
值不值?它哪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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