容颜还像个女高中生,苍白到近乎透明的皮肤,需要更多的营养。乌溜溜的黑眼睛,盯着被晨雾笼罩的窗外——相隔一百米之外,恰好是我家的那扇窗户。
    昨天凌晨,大约三十个小时前,事先毫无征兆,她醒了。
    太突然了,她从漫长的植物人状态中醒来,医生和护士都已惊呆,没人能解释这件事。过去几个月间,她的病情非但没好转,反而几度恶化。最糟糕的那几天,病房里出现了苍蝇,各种手段都无法消灭。好多次危险时刻,她只有出气没有进气,心电图几乎变成直线,差点被医生拔了管子。爸爸妈妈跪着求医生再等一等,结果又自动恢复了呼吸。仿佛一场艰难的拉锯战,无数次走过黄泉路,渡过忘川水,走到奈何桥再转回头。
    当她醒来,睁开眼睛,说的第一一句话——“他打开冰柜了!”
    她不清楚自己为何在医院,更不晓得已远离家乡到了上海。她以为自己早就死了,被坏人强奸后杀害,变成一具赤裸的尸体,塞在食品厂的冰柜里,始终没被人发现,度过了一年半时光。但她并不孤独,因为一个神秘而遥远的朋友。那个人很有趣,也有男人魅力,经常跟她说起外面的世界,偶尔也说他自己的故事,陪伴她度过每一个漫漫长夜,晚安道别,早安问候……
  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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