只能疯也似地往外跑。
被白钢拿着扫帚追着,被苏慧琴痛骂着,只穿着一件单薄的睡衣,就从那个快要让人窒息的家跑出来,一路飞奔下楼,跑到大街上。
那天的天气是雨夹雪。
寒风从领口灌进去,整个人从头抖擞到脚,冷到大脑都无比清醒。
不过八点多,正是街上热闹的时候,大街小巷的音响嘈杂,放着欢快节奏的圣诞歌,戴着红帽子的圣诞老人和装扮精致的圣诞树都一齐被摆在橱柜里,不时引人驻足。
只有她和路边两条打架的野狗无家可归,仿佛是被社会遗弃的、不屑于注视存在的,那一堆渣滓。
十七岁的她紧咬着牙关。
又冷又饿,也很害怕。
而后,却又在摸到睡衣兜里那几个硬币的瞬间,突然回头。
不顾路人怪异的目光,沿着马路,她抱着手臂,一边瑟瑟发抖,一边不住逡巡视线,寻找着公共电话亭。
不记得找了多久,只记得找到的时候,整个脑子都已经被冻得有些麻木。
电话亭里。冻得红肿的手指颤巍巍地按下号码。
嘟声几下,那