怕她,不是非得去招惹她。你还是去红绣院盯着梁红玉,从那里找见些长短来,赶紧赚到那十两银子才是正路。
于是,他又回到家里。他爹已经不在,照常去汴河堤岸司应差去了。他娘正坐在屋檐下缝补一件黑绢军衣,脚边箩筐里还堆着几件。这是他爹从营里揽来的活计,让她娘帮那些单身军汉缝补浆洗军衣,好赚些盐醋钱。其实这点钱大半还是被他爹拿去买酒灌那烂肚肠了。
他娘抬眼朝他望过来,那目光和常日全然不同,有些惊疑,又有些怯。想起娘这些年受那醉汉的欺虐,他心里一疼,板着脸对他娘说:“往后你不必怕他了。”他娘刚要张嘴说什么,他却不愿听,转头走进自己房里,从床头柜子上取过卖香药花朵的竹箩,揭开一看,剩下的货不多了。他趴到地上,手伸到床下,取出吊在床板角上的一个小木盒,里头是他做生意的本钱,怕他爹搜去,才藏在这里。他从盒子里数了五陌钱出来,又把木盒盖好,吊回到床板角。将那五陌钱放进竹箩里,挎着走了出去,跟娘说了声“我做买卖去了”,没等他娘答言,就快步出了门。
他先到香染街常去的那两家店,先把赊的钱算好还清,又各样选了些香药果子,杏仁、豆蔻、小蜡茶、韵姜、砌香、橄榄、薄荷……一一分排装好,这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