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便摇头笑道:“怎么用这么个瓶子?去换了那个钧窑的蛋青铀刻花梅瓶来,”又指了坑边高几,“就摆这儿罢,针线做得累了正好瞧着松快松快。”
碧瑶应了是,依言换瓶子插了花,摆在了那只黑漆雕四季花开的高几上。
婧怡凑过头瞧了瞧,笑着吟道:“日丽参差影,风传轻重香。会须君子折,佩里作芬芳。”一面念,一面闭上眼深深吸了口气,十分享受模样。
碧瑶听了便道:“都说咱们姑娘做得一手好针线,诗词歌赋上却不如大姑娘。奴婢倒觉着,姑娘念起酸诗来像模像样的,活脱脱一个女才子呢。”
婧怡横了她一眼:“连你也敢取笑我,当我没东西罚你么?”说着,指了书案道,“去,给姑娘浓浓地磨一烟墨来,要大哥送的那方四方鱼纹端砚,装了我存在花树底下的雪水,再用京城多宝阁出的徽墨细细地磨,不许快、不许慢、不许停,若磨得不好,今儿不许你吃晚饭。”
碧瑶听了,嘻嘻笑道:“谢姑娘的罚,”便去找烟台与墨条,边问道“姑娘要写什么字,这样讲究?”
婧怡一面收拾针线笸箩,一面道:“父亲罚我抄《女则》、《女训》,我一向最敬重父亲,他叫我做的事,是一定认认真真做得最好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