么也不说,铁青着脸上了马,远远地望着广陵城,几回抖动着嘴角像要说什么,但终究还是什么都没有说。
谁都不知道,夜间的他在防护周密的帅帐中泪如雨下。他饿过肚子,他有妻子,他有孩子,他上战场面对过死亡,他感受过命运不公给自己带来的沉浮、恐惧、无望……这些艰难,他都懂。此刻,他是可以把持这些人命运的人,但是这样的权力下,他也发现自己做不了。如果停战,广陵城必不下,如果不能夺取广陵,将来往建邺去的时候,背后总梗着一个对手。他再一次想起沈岭告诫他的“心狠手黑”,咬着牙告诉自己,这是成大事者必经的路径。他必须对广陵城内的那个地狱视而不见——哪怕,他是可以拯救他们于水火的那个人。
晨起,他的脸上又恢复了漠然。三军操练的时候,他故意说:“出城的百姓,便算是投诚,愿意去历阳或京口暂住也行,愿意跟在军队里吃点军粮也行。”他抱着昨日的那个婴儿,已经奄奄一息,却又顽强地一息尚存,杨寄满脸怜爱,吩咐手下再熬些米汤来喂,抬头说:“谁无父母子女?徐念海不降,是私心太重的缘故,百姓和士兵都饿毙了,只怕他尚有鱼肉!”
众人目中便闪烁起仇恨来。
却说皇甫道知,亲自站在石头城最高的雉堞