榻上,在翻之前送进来的公文。纪姜走上前去,试着屈一膝半跪上榻,为他披好氅衣。
她实在是疼,忍不住牙齿缝里吸了一口冷气。
宋简扣下公文,推开她的手:“别弄了。”
纪姜应了一声“好”,站起身,往后退了一步。两人拉开距离,彼此终于看得真切。纪姜身上穿着奴婢的青白色袄裙,因在养伤期间,并没有梳髻,乌瀑般的长发只用一根青色的发带挽在一旁。脸色苍白,双腿因疼痛微微有些发颤。
“奴婢跪着吧。”
她突然这样说了一句。宋简还不及回应,她又续道:“奴婢……站不住。爷说话,奴婢跪着听。”
宋简能说什么呢?他往旁边看了看,随手将榻上的一个软垫扔到她面前的地上。
“跪吧。”
她低头看了一眼那个软垫,屈膝跪下去,却没有跪在那张软垫上。
“奴婢,不配爷的好。”
宋简一怔。
她温顺地跪在他的面前,双手撑着地,勉强维持着身子的平衡。他知道她很疼,这种疼他也曾经历过,伤后七八天,痂刚刚结好,淤血未散。行动的狼狈勾牵内心的屈辱,有多要命,他都明白。
“你后悔吗?”
纪姜