湄皱起脸,不情不愿地跟过去,萧澜已经坐在木桶里,闭着眼睛缓神。
    她拿了巾子和澡豆,绕过那一层隔帘,一下站住脚,不知该怎么办了。
    ——不是她不会,而是她见过的萧澜从来都是穿着衣服的,眼下的样子,让她觉得奇奇怪怪。
    萧澜身上泡热了,迟迟不见动静,睁眼瞅她:“不会?”说着,眼风往外头转,延湄生怕他又要抢自己的花盆,只得撅着嘴过来。
    巾子摁到萧澜肩上时,延湄是扭着头的,搓了几下,她觉得像是隔着袖子在摸东西,也没那么讨厌,这方慢慢转过来。
    萧澜肩背结实,洗去那一层血污,隐隐都是延湄熟悉的气息,她逐渐放松了,想将布巾展开围在萧澜的脖前,觉得这样就像穿了衣服一样。
    然而,就在布巾刚挨到萧澜脖颈时,萧澜突然睁眼,猛地反手一拧将延湄拖到身前,卡住了她的脖子。
    延湄下意识地噤了声,只惊恐又茫然地望着他。
    萧澜盯着她的眼睛看了片刻,一下清明过来,撒手咳了两声,别开眼道:“对不住。”
    延湄一手摸着自己的脖子,惊愣之下忘了反应,将澡豆和巾子都掉在浴桶,她鬼一样地走了出去。
    几乎从这一刻到晚上,两人都再没说一句话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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