透烧琉璃的窗子望出去,天地之间只有浓如墨色的蓝和淡如新宣的白。
夜色中巍峨的宫殿宛如巨兽无声张开的口,殿宇斜飞的屋檐下,沉默燃烧的朱红色灯笼是尚未合拢的齿牙。
很远的地方有柔黄色的风灯在摇曳,那是巡夜的龙禁卫——今夜他们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,像是一尊执戟的泥塑。
水精帘外传来橐橐的脚步声。
容晚初的目光从窗外收了回来。
身材颀长的年轻男子独自走进了门。
他年纪不长,看起来也不过二十岁许,眉眼隽雅超逸,与容晚初眉目间有七、八分的相似,穿着件半旧的绛色细丝绵袍,这颜色轻易会穿的脏且俗,但比在他身上,就显出十足的风流气度。
看到容晚初的时候,他微微地顿了顿,才放下了手中的珠帘。
水精和翡翠串珠摇曳着相撞,发出玲珑的声响。
容晚初倚在贵妃榻上,沉默地注视着进门的男子。
这时节夜已将深,早是该安置的时候,她却华服严妆,朱红色的翟衣裙摆逶迤在地上,头发一丝不苟地梳着,戴着五凤的礼冠,凤口长长的流苏垂在她鬓角额间,跳跃的烛光里,红宝石色泽如火一般明艳,映得她的容颜宛如阳春四月最艳丨丽