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到了此时,沈梨妆眼中依然决绝,不露半分软弱,更没有……怯怕。沈家前后出过两任帝师,父亲便是其中一位,京中甚得敬重,担得起名门望族,当年门下子弟往来门庭若市的热闹景象犹在眼前,父母与兄长的爱护……所有美好一夕之间倾覆,父亲兄长不明不白身死狱中,母亲受不住打击随后而去,沈家分崩离析,当年已是六七岁,记事的年纪,尚来不及瞧看枉死的亲人,悲痛之中已经被迫流亡,带着自己奔逃的嬷嬷怨恨谢元的凄厉咒骂随着日子窘境愈发不堪。
沈家遭此劫难,皆是谢元一手策划,陷害忠良。疼爱自己的父兄,族人……直至被珩哥找回,她方才觉得自己活过来了一般,随后便是等,等着为沈家数百口人讨回血债,可越是接近京都,越是接近谢元,才发现这人根基较当年更甚,也更难……对付。更不消说珩哥那……沈梨妆的眸色霎时晦涩凝聚,堪堪咬着舌尖直至铁锈味弥漫才镇住了心神,她一刻都等不了,只要,只要这人死了,一切都能了了!
谢元眸光掩掩,对那双怨恨坚定的眸子视若无睹。他手中沾着的人命只多不少,而沈青山大抵是其中较为特殊的一个。细细一想,竟已经一晃多少年过去了。谢元还记得当初直至最后那一刻,他还曾狱中见过那个面容清矍的中年