身上的谎言也太多了,诈一诈总归没损失。
夜这么静,还没到蝉声凄切的时节,杜和摸黑趴在房梁上险些睡着,恍惚觉得自己还在晋国公府不见天日的地窖里,李忠推门进屋的声音惊得他浑身一震,险些跌下房梁,扒着梁柱稳住了,可是一节衣带垂了下去,连他自己都没发觉。
李忠须发花白,已快六十岁的人了,眼睛还很锐利,可是耳朵已先于其他部分开始衰老。他常常感叹,当初跟着李维庸起家立业时,自己是何等的耳聪目明,可当别人问起详情,他又皱着眉摆手,似乎又不想再提起那段时光。
所以他没有发现梁上的不速之客,径直点燃油灯,坐在交椅上打起盹来。
四壁洞然,短暂的眼花后,杜和很快看清一切,只见李忠身后是一排书架和一张书案,案上摆着几本账册和一套老旧的文房四宝,左侧是一张素面无花的松木窄床,让人不禁感叹,李家做着珠宝生意,可掌握着家宅大权的管事却朴素至此,窄窄的床更暗示此人孑然一身,无妻无妾。
兴许是李维庸自己穷奢极欲,妻妾成群,待手下却过于刻薄,这才逼得李忠起了取而代之的杀心?
不过半炷香的功夫,李忠默然起身,缓缓走向面前的空白墙壁,轻轻一推,那墙壁竟是可推拉的暗门