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才轻轻抬起手,接住了花。
这一刻,香花如雪,他指间拈花,慵懒地靠在藤椅上,隔着丝丝缕缕的藤蔓,半仰头,看着我,只是一个平凡落魄的男子,没有丝毫骇人的气势。我被吓得憋在胸口的一口气终于敢轻轻吐出去,只觉得双腿发软,要撑着窗台才能站稳。
这究竟算什么破事?一时好心收留了一只野猫,可我竟然被野猫的眼神给吓得差点跪了。
我板起了脸,狠狠地瞪着他,想表明谁才是老大,爸爸的声音从门外传来,“小螺,我们走了!”
我再顾不上和一只没有家教的野猫计较,匆匆转身,拉开门,跑出了房间。
爷爷因为风湿腿,楼梯爬多了就膝盖疼,后面几年一直住在楼下的大套间,既是书房,也是他的卧室。我经过时,无意扫了一眼,立即察觉不对劲,再仔细一看,放在博古架上的那面镜子不见了。
“杨晖,快点!再磨磨蹭蹭,当心买不到票!”继母已经提着行李箱走到院子里。
我几步冲过去,挡在院门前,不让他们离开。
继母立即明白我想做什么了,尖锐地叫起来:“沈螺,你想干什么?”
爸爸不解地看我,“小螺?”
我说:“离开前,把爷爷的镜子留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