礼。转念一想,沈夫人来了也好,有她在此,不论钦差还是州府官员,谁敢朝令夕改?
只要等他上了堤坝,一切已成定局。
果然,钦差不再多问,一路送他至小梁堤前,眼见杨昭就要上堤,钦差憋了半天还是迟疑地问了句:“万一……‘人堤’失败了怎么办?”
“若失败了……”杨昭望着远处的堤坝,平静道:“下官便从那里跳下去。”说罢,带着一群民夫离开。
一句话说得毫无波澜,却让钦差迟迟开不了口,良久,他理了理官袍,郑重其事地向聂偿恩的背影深行一礼。
只愿碧草长青,气存万古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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即便洪峰未至,松江此时的水位已几乎与长堤持平,江水随浪溢出些许,远望去,仿佛勾连了天地。
狂风越来越大,风中的湿气渐重,昏雾四塞,咫尺间不能相辨。
烈烈风中,杨昭一步步,坚定地登上长堤。
他的身形单薄,气魄却如擎天捧日,但凡竹帛所载,丹青所画,都不足以描述万一。
一道闪电劈开暗雾,一滴、两滴……雨水毫无预兆地倾泻而下,来得迅猛又急速。
不远处,肆虐的洪水巨浪滔天,仿佛野兽般扑向堤坝,七千余民夫依次站成三排,组成三道长