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坐在昏昏的灯光下,托腮看着他,“哪番话?说朕不疑相父,何时归政与相父再议吗?”
他迟疑着点头,“臣知道,陛下盼亲政,盼了好多年。”
是啊,她不否认,直到前一刻为止,她还在想着收拢大权,天子亲手治国。一个不想中央集权的皇帝,哪里能算得上是皇帝?她不愿意当傀儡,亲政是一定要的,不过不在这个节骨眼上罢了。
“今日你身上不好,暂且不议,先安心治病吧。”
还是扯开了话题,总觉得彼此相处得来不易,现在谈论这个煞风景,弄得不好又要不欢而散。她知道政权对他意味着什么,只有一块饼,但因两个人的处境,不容他们共食。可以很爱,但大权不能分割,听上去是不是又决断又可悲?如果他们其中有一人放弃,也许问题就简单多了。可是谁放弃谁就万劫不复,大家心知肚明。
她怏怏的,他看出来了,沉默了下道:“敬王陈奏的事,臣已经听说了,我想楚王问臣的话,也正是上想问臣的吧?”
她抬起眼来,没有多做考虑,“你不是已经回答了吗,一者没有确凿的证据,二者你不在燕氏族中,即便燕氏灭族,也不和你相干。”
丞相心头一跳,“陛下……”
她见他面上变了颜色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