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颔首,张静的身子很快歪倒在一片黄泥水之中。
眼见跟了桓睦整整二十载的令史竟说杀就杀,无不骇然,却再不曾有敢言移营者,军中乃定。
桓睦在中军大帐悠悠落下棋子,手一顿,望了望外头黑黢黢的夜色沉吟说:“行军前,凉州刺史张既告诉我姜修在山东一带漫游,听闻中枢要打辽东,给我占卜,得一升卦,所谓有水则生,我本以为说的是过辽河。”话说着,手底已对桓行简呈合围之势。
怎么看,桓睦的胜局都是显而易见的了。桓行简莞尔,嘴角走势分明是霜雪一般线条,一粒黑子落下,立下破了父亲的长龙围困。
“有水则生,大都督,姜修这一卦说的看来是这场磅礴大雨。”
“怎么说?”桓睦不紧不慢问。
灯火如豆,舆图上山山水水晦暗不明,有几条蜿蜒却始终清晰如故,桓行简一双眼犹似黑夜里的一把刀,冷清璀亮,长睫覆出些许阴影,衬的那一管鼻子尤为□□:
“属下是说粮草。”
父子默契对视一眼,桓睦输了,手底稀里哗啦一阵把棋局推开,笑了声,起身绕到舆图前抚须咂摸起来。
暴雨这么下着,辽河水位激长,魏军的粮草果真省了力气,从青、徐两州直接走营