迷惘。他不明白为什么花灯看得好好的,母亲却忽然拉他离了王府众人,将他抱到这辆马车上。
他在靠背上靠得太久,腰背酸痛,他想问母亲这马车何时会停,但他瞧见母亲颓丧地歪在靠背上,张了张嘴,终究是没发出一个音。
裴玑转头望了一眼马车上厚重的毡帘。他觉得外头的热闹似乎已经离他越来越远,他渐渐有些困倦,抽过一条金地彩花绒的毯子盖在身上,沉沉睡去。
不知过了多久,马车停下。
母亲牵着他的手下了马车,入了一处小院。
寒风砭骨,裴玑仅存的困意也消弭无踪。他入了正堂后,一抬头便瞧见阴影里坐着一个穿着元色茧绸直裰的人垂头吃茶。
那个人抬起头来时,裴玑整个身子都僵了一下。眼前这人一双眼睛烂烂如电,裴玑觉得自己立在这样的目光之下,任何心思都无所遁形。仿佛世间诸相,只要这人一眼扫过,便能洞若观火。
他父王都没有让他产生这样的感觉。
母亲告诉他那是瞿先生,让他往后都跟着瞿先生。裴玑听不懂他母亲在说什么,在他还没弄明白究竟怎么回事时,他母亲已经大步离去了。
裴玑转头去追,却被那位瞿先生一把抓住。
“你跑什么,往后这里就