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看……你这里这条疤。”她瞎编出一个借口,有模有样地摸摸自己的下巴,“这边那条,刚来那天看还挺严重的,没想到这么快就基本看不见了。”
    他仰头。
    一轮圆月,月色清幽。
    快吗?她来的那天还是浅浅一道月牙,倏忽已是十六。
    这期间他们同住一个屋檐,却几乎没有交流。她的存在感只有掏空了他的零钱罐,和冰箱里日渐减少的饮料酱料。她特别怕冷,傍晚坐在沙发上写稿子的时候会在下面垫一条毛毯。每个星夜他到家,都能见到一条毯子孤零零地半挂在沙发上。
    她可能根本不知道它是谁帮她收起来的,以为毯子每天都能自己归位。
    他们俩之间最糟糕的地方就是这样。亲密的岁月太漫长,伤疤很轻易被抚平,有时候双方都容易遗忘。
    “看不见了吗?”他自己伸手去感受,确实已然没有痕迹。
    “嗯。”
    他们走得太慢,其他人都已经去洗手间。只有一个男生坐在廊檐下,招呼他俩去坐。江怀雅隔着半个院子回答:“不用了,我们在这逛逛。”
    其实是怕相同的地方,又勾起方才不愉快的记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