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气味连绵不断地钻进他的鼻子,就像死亡的味道。他看不见皇帝萧邑澄,但听到他一个人的橐橐步伐向自己走过来。皇帝粗重愤怒的呼吸声,和王药粗重紧张的呼吸声彼此相闻,旋即穿着硬皮靴子的脚狠狠向他肩膀一踢,王药痛得喉头发咸,却动弹不得。
眼看沾着泥的靴子在他脸周围转了片刻,似乎在找一击毙命的位置。王药的太阳穴一鼓一涨,却尽力用最大的声音说:“陛下何必脏了自己的脚?”
靴子停了下来。“给朕砍了他!”皇帝低沉地暴喝。
抽刀声毫不犹豫地响起来,王药毫不犹豫地哈哈大笑,接着说:“陛下慎重!一步不周,贻害颇重。”
他的肩膀又挨了一脚,比刚才轻,但是正好踢在摔下马的旧伤上,王药张嘴呼痛,“咝咝——”倒抽了一会儿凉气,觉察那抽出的刀似乎没有往下砍的意思,才忍着痛说:“陛下下午才遣皇后那里赐送烤肉,若是晚上却又杀了,不知皇后细心,会不会觉得奇怪?若是追查起来,臣一身事小,不知陛下可能一切瞒得滴水不漏?”
他感到摁着自己头的那只手都松了松——在场就这几个知情的,事情有漏洞,自然他们首当其冲。而面前精致的硬皮靴子,也不安地在地上微微一动。
王药略微抬了点头