里,是不是?”王药眉棱一挑,笑道。
皇帝好一会儿才点点头:“夷狄之君,颇有见识。仁义的名号传得极远……听说,连幽燕一带,百姓也暗自传说,归夏国,则可保安居乐业。爱国的忠忱,都到哪里去了呢?”他真的气郁,奋力拍了拍身边的枕头,然后一阵咳喘得透不过气来。
王药等他平静了下来,才朗声道:“百姓所需,不是一姓的国家,也不过是安居乐业,甚至不过是吃饱饭而已。李维励的贪,是贪名——为有这‘忠’的虚名,不惜伤害士卒和百姓;赵王的贪,是贪权——为了获得禁军之权,获得金匮题名之权,不惜挑起两国征战;还有……”
皇帝眯着眼睛,勾起一边唇角笑了笑:“还有朕么?朕的贪是什么?你不妨直说。”
反正要死了,直说也无妨,王药稽首为礼:“臣身为晋国之臣,向官家谏言,话不中听,要请官家为自己身子制怒。其实也没有别的谏言,不过是古诗中的一句:‘杀人亦有限,列国自有疆。苟能制侵陵,岂在多杀伤?’官家有英雄心,想一统山河,功同尧舜,却不知近百年来乱象,北方契丹已然强盛,武力并不可屈。既然如此,何妨以道德同化之,使其与我大晋共同化育百姓,共享天下大同?”
皇帝又是好久沉默不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