依旧弥漫着冷香,八大山人的鱼鸟在墙上露着冷白的眼珠子。那伙时髦又散发着香水味的楚楚富贵年轻人各个神色尴尬,围着正大哭出声的何智尧,纷纷哄劝,而何绍礼不知所踪。
江子燕迅速走上前来,把手轻轻放到何智尧头顶,柔声说:“尧宝怎么啦?”话虽然这么问,目光却不动声色地看着正同样拍着何智尧的朱炜。
他苦笑一声,含糊说:“开了个玩笑,结果把孩子弄哭了。”
本以为她会先哄着孩子恢复平静,没想到,江子燕随后就逼问他:“开了什么玩笑?”
何智尧这孩子,脾气不像江子燕曾经那般跋扈,也不像他爸爸那般心中有数。他需要哄,但并不蛮横,很多事情基本不计较。大多时候哭也只是干嚎几声,或者默默流泪。除了那天深夜,江子燕很少看到哭得这么撕心裂肺。她不在的那几年,据何绍礼说,何智尧乖巧到没有问过妈妈在哪儿。他只是不说话,有一搭没一搭的吃饭和自己玩,像被抛弃在锦衣玉食中的孤独小狗。
朱炜沉吟着是否说出实情,而江子燕已经收起今晚自始至终的笑意,神情就像覆水难收的寒夜。
那一下子显得冷冰冰的表情,把所谓容颜、气质、美貌之外的虚物都压瘪了,就只让人害怕,害怕她骤然发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