明不必等她开口,就大抵猜到了她想说什么。什么他或许有苦衷,什么他阿娘也不在了之类的话,年幼不懂事的时候,总喜欢给旁人种种自己不能理解的行为编排原因苦衷。
崔季明对她伸了伸手,妙仪好似得了原谅似的,从桌子旁边绕过来,抽了两下鼻子,扑进崔季明怀里。
崔季明从怀里捧出她的脸来,手指擦过她软软的脸颊,道:“天底下如兆这般的人何其多。一小部分相识的人,或成为咱们的敌人,或成为过客,我们怎能去了解每个人的想法、诉求。我们时间有限,没空去了解,就像我要把时间留来给你擦眼泪,你该把时间留给自己的梦想,留给身边关心你的人。他如何想,有过怎样的痛苦或着……温情,生活不在乎,历史也不在乎,要打过去的几万兵力更不在乎。”
妙仪半晌道:“我只是觉得,若连我也不在乎,就不会有任何一个人在乎他想什么了。”
崔季明心头一颤,她想起许多人,都曾经或如今像兆这般,他的选择、出身,都决定了没有人会在乎他的悲痛欢喜。如苟延残喘的殷邛,如远在天边的言玉。
崔季明:“这是没办法的事情。不是所有人都像我们一样,有人关心。”
妙仪垂下眼去,崔季明想了想,又觉得这样说实在残酷