头发已经被剃掉,他身上裹着些软纱,艰难的斜坐在床上被林怜喂着喝药汤,他抬起眼来,殷胥心中沉了沉。
他左侧小半张脸被烧伤,虽然从剩余的完好面容中依然能辨认出还是修来,但连同眼神到神情,都使殷胥觉得陌生。
殷胥从前世到今生,都算是了解修。
他虽然实在是天真容易轻信旁人,甚至心性也在连接的打击中变得多疑起来。但前世修是在弘文馆和东宫中照料过他的兄长,这一世他是闲来无事就翻墙来串门的朋友……在殷胥心中,修是那个呼朋唤友与谁都能玩的好的少年。
修抬起睫毛,看见了殷胥身上的皇帝燕服,似乎脑袋半天没有反应过来,他被浓烟熏燎的嘶哑的嗓音道:“我……睡了多久了?”
殷胥走进来,他没有故作亲昵的坐到床边,而是站在离他两步远的地方道:“不过六七日。圣人已经安葬,庙号肃宗,长安附近已经平定,大兴宫被烧毁的地方正在修复。”
修睫毛动了动,看向他:“当皇帝,难不难?”
殷胥:“你说呢?”
修:“我是憋了一口气才想当皇帝,那你又为了什么?是因为薛……太后的意思?”
殷胥这才走过来,他本来不想多说什么,但仍是希望能和修有些交流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