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那斗篷上,殷胥回过头来,他肩膀宽却单薄,好似木头衣架般撑着长衣,他叹了一口气,没有去捡披风,就这么走下了城池。
崔季明心里头陡然慌了起来,她连忙迈开步子想去追上他。
这时候的崔季明,比他矮了一个头,几乎要小跑才能跟上他的步子。这座城内几乎已经空无一人,街道上鼓着风,他宽袖吹的如同旌旗,为数不多点起的几盏灯笼在飘忽打着转,明明是皇帝,却没有一个人跟在他的身边。
走进一处院落内,他进屋有序不紊的点上灯,取一点清水来坐在桌案前,摊开绢丝的圣旨,好似还端坐在书房中般,用指尖拈着墨条,在砚内磨墨。
她再没有以前欣赏他这般动作时的心态,跪坐在桌案对面,揪紧了整颗心。
她知道前世他死了,正因如此,眼前每一秒都好似在她面前燃烧着一根即将到头的短绳。
殷胥终于磨好了墨,笔尖捏尽清水,沾在砚内,他一手扶袖抬起手来,笔尖靠拢向圣旨,却顿住在空中。
他面上浮现出种种细微深情,却好似有一股力道在与他作对似的。只见着一滴墨从笔尖凝聚等待了许久,最终力竭的掉向纸面,殷胥才猛地回过神来。
他半晌轻轻的叹了一句:“好似写了什么,就真的会有